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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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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床

沈晨曦卷起衣袖,露出結實有力、肌理分明的雙臂。

因他拎著水桶,肌肉鼓起,分外有力量。

“自然是和我睡,不過今日咱兩都出了汗,頭發也餿……得洗幹凈。”

“……”曾經會在山野打滾的沈晨曦哪裏知道餿不餿?

傅田文握緊了拳頭,喉嚨發緊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這時候,他才有種砧板上的魚肉,完全不在自己掌控範圍的自覺。

本該是有預見的,似乎太過自信,才導致這樣不上不下的局面。

沈晨曦打完水,先把傅田文隨身的簍子和桌面上另一個包袱一起放進西廂房,就要來抱傅田文。

傅田文縮了下,指向桌面上剩的包子:“你還沒吃吧,趕緊吃吧。”他撇開眸光,瞧著桌腳下的陰影,在夜風的吹拂下,恍惚得好似前世和現世交織扭曲的厲鬼。

他壓了壓心緒,輕聲道:“我腳受傷,不適合洗熱水。”

沈晨曦拿起剩下的包子,嘴角是滿滿的笑意。

他含糊道:“阿文,我兌水了,不是很熱,偏涼些。咱是男人,應該受得住,對你腳傷也好。”

傅田文要說怕冷,這糙人直接三口吃完包子,已經彎身來抱。

他惱羞成怒,氣呼呼道:“你……放我下來,我自己走。”

“家裏門檻高,走跳不方便。你的腳還要不要早點好了?”沈晨曦直接不顧傅田文的掙紮,抱緊人,吹滅外間的油燈,直接入西廂房。

不大的昏黃室內,倒也有一張寬大的床和一扇素景的屏風,隔出三個大小不等的空間。

沈晨曦把人抱入屏風後,直接放在小方凳子上,就打算來扒傅田文的衣衫。

傅田文捏緊衣領不讓,活像一副逼良為倌兒的模樣。

沈晨曦瞧不得他這副小模樣,叉著腰,虎聲虎氣道:“那你自己洗吧。我知道你的心思,不就是不讓我碰,我不碰不看……我去外頭洗。”

說完,他又把起先拿進屋的包袱放在另一張小方凳上就走出去,細心地關上房門。

【明日個若是阿文穿自己送他的衣衫,說明他心裏是喜歡的。】

傅田文輕抿唇角,沒去管那只被留下的包裹,雖說一角已露出青衫布袍的袍角。

在南旋這等地方,衣服是極為重要的貼身東西。

若是男女互送衣衫,就是代表關懷和愛意。沈晨曦送衣衫,明顯是打了這個心思的。

傅田文把簍子底部的布包撈出來,裏面是他從家裏帶來的換洗衣衫和錢銀。

雲秀娘親給的錢銀就是買金絲線多出來的二兩銀子,對於要開店的傅田文來說根本是杯水車薪。

遂而每一角銀都得用在刀子上。

他不舍得住客棧、買賣東西……說白了,此時此刻,他就是來投靠沈晨曦,倚靠沈晨曦的關系攀附申尺素和昌王。

既然是投靠,就要有投靠他人的自覺。

不然,別人怎麽肯心甘情願在一個陌生人身上浪費時間、金錢和精力?

單憑所謂的愛嗎?

呵……若是愛,那也只能趁一時新鮮。

傅田文長出口氣,聽到室外傳來倒水的聲響。他也開始解開腰帶、衣衫,光身入了浴桶。果然如沈晨曦所言,不溫,甚至有點涼……對於體質單薄的傅田文來說,還打了個激靈。

他解開發帶,散落一頭汗濕黏糊的頭發,先用皂角洗了頭……再擦身體……然而,這樣洗是洗不幹凈的,甚至還有些黏糊的滑膩感。

傅田文不論是穿越前還是重生的現在,魂靈不變,內心有的潔癖就依然在。

他聽了會,院子裏似乎沒了動靜,就裹了件內衫圍在腰間,去推西廂朝院子的窗……

在傅田文的內心深處,他確認自身是個男人,遂而不想擋胸來昭示什麽。

窗戶“吱呀”一聲。

傅田文與趴在窗下、猛得站起來的沈晨曦剛好四目相對……傅田文閉了閉眼,抓緊窗棱,氣得臉面發紅。

沈晨曦的目光在他的胸前打了一個圈,尤其盯在那兩處。他忍不住,嘿嘿一聲笑,也自覺這笑聲有些過於那味兒了,遂而擡了目光去看傅田文的臉。

【完了,阿文又生氣了。】

傅田文睜開眸,看著濕漉漉的沈晨曦,不知道念叨什麽好,順著油燈的光看清了他,不由撇開眸光。

沈晨曦一頭濕漉散亂的頭發披在肌理分明的身體,末梢的水順著肌體往下滾落,在室內油燈的黃光映射下潤成了玉光,顯得又肉/又欲。

一張剛硬的臉顯得頗為無賴,一對雙眼皮的眼睛柔和了目光裏得那份欲/念,倒也把人趁得正直幾分。

“那個……阿文,水不夠對吧?我給你打了一桶……拎……拎進來?”

傅田文暗吸口氣,一手緊了緊腰間的衣袍。他轉身把矮凳拖過來,道:“你力氣這麽大,直接把桶從窗戶拎到矮凳上,我洗完你再進來。”

“哎,行。”沈晨曦說完後一把拎起備好的滿滿水桶,提過窗戶,輕放在窗內的矮凳上。

待他要說什麽……目光又凝在正好側身的傅田文纖柔白皙的上半身,“咕咚”一聲在這夜裏顯得尤為明顯。

迎接他得是傅田文一把合上窗戶的“吧嗒”聲。

傅田文:“這年頭窗戶紙貴得很,你若捅破,我就把你的被子拿來糊窗戶。”

沈晨曦在外面,背靠木墻,捂住了眼睛、咧大了唇角。

他嘿了一聲,放下手看向天穹上點綴的無數繁星,聽到裏面傳來水聲,輕輕地喃喃地回道:“知道了……阿文。呵呵……”

傅田文洗漱過後,等頭發絞幹已經很晚。

沈晨曦忙進忙出又把水倒掉,也用去不少時間。

晚間,兩人如在傅家時躺在一張床上,久久不能入睡。

沈晨曦側眸看向昏暗裏的傅田文,嗅著他清爽的味道,輕聲念叨句:“阿文,我可以抱著你睡嗎?”

“不行。我不習慣。”傅田文直接低聲回道。

沈晨曦躺平身體,望向昏黑的紗帳,又道:“你知道了我的過去,阿文,你會厭惡我嗎?”

傅田文翻身,背對他,輕聲道:“我不是因你疏忽被拐的人,無法置評。若真要說什麽……你……大概也還小吧。”

【沈氏兄妹對沈將離是愛恨難平。他們仰慕這樣的英雄父親,卻也因為被他送出東都而意難平。怎麽說呢?時事造人罷了。若按前世東都長公主的謀逆案來看,送走這對兄妹是正確的選擇。但是,在南旋的兩兄妹,丟了那季映雪,也沒落得好。】

“我還是要提醒你註意芳芷。我學過一些相面之術,知道你不信,但還是要說,近期她有災劫。”

沈晨曦楞了楞,不似白日裏得不在乎。

這會他如被吹了枕邊風般,輕喏了聲:“好。”

不知不覺間,這一夜什麽都沒有發生,極其安靜和諧的渡過了一夜。

旁人家的公雞剛打鳴,天還是蒼白得那種亮,沈晨曦已先一步起床,跑去竈間煮早膳,如同一個勤勞、奔向好日子的好漢子。

沈芳芷打著哈欠出東廂時,正見大哥、二哥已經在桌前喝上米粥。

她還頗有些差異,一雙美眸在這兩人的身上撇來撇去,似要看出朵花兒。

傅田文盯在她腰間用綾羅編織的囊,裏面長長鼓鼓,一想就知道是那柄軒轅/槍。

他壓了壓心思,以誠懇的語氣道:“沈姑娘,今日我要去城西杏花林看鋪子,打算開一家江湖菜館子……因我只能處理後堂的事,前堂怕有人鬧事應付不過來,以沈姑娘的武藝,正好適合我這江湖菜……館子,不知沈姑娘可否相助我一把呢?”

【嘖……好文縐縐、好酸儒氣、好機智啊。】

沈晨曦當即對傅田文刮目相看。

這個妹妹芳芷最得意是什麽?

不同於當地女子的天真爛漫、愛花愛嬌,沈芳芷就喜歡以孔武有力自居,有人誇她本事好的話,她能把對方當親友。

沈芳芷猛地灌了口大粥,向傅田文伸出大拇指,豪爽道:“二哥有眼光。不像某個哥哥,總說我三腳貓功夫。二哥放心,你這忙我幫定了。江湖……好啊,我最愛江湖了。”

傅田文朝她露出一個斯文又甜的笑容,溫聲到:“多謝沈姑娘。”

“哎,你都是我大嫂,喊什麽沈姑娘,喊我芳芷就好。”沈芳芷直接起身,長臂一伸,越過桌面來拍傅田文的肩。

沈晨曦直接拿筷子自下而上一擡,擡高了沈芳芷的手臂就拍不到傅田文。

沈芳芷哪裏肯饒,轉身一掌劈向沈晨曦肩頸……就這樣,早膳還沒用完,這對兄妹就打出堂屋,入了院子。

兩人以掌代刀,在院子裏比劃來去。

傅田文匆匆用完飯,立在堂屋的窗口看過去。

他不解地問系統喵:“系統,以沈芳芷的功夫,不弱啊。她的災到底來自於哪裏?”

系統miao:“依照你前世發生的情況分析,應該與最近不斷入道府的地方縣府兵有關。”

“這麽說來,我拘著她不要去校場就行?”傅田文分析道,眼見墻角那棵綠樹被沈芳芷用長/槍削禿,有些不忍道,“那是你家唯一的風景了。”

沈芳芷嘿了聲,手中一桿槍,飛掠而起,被沈晨曦接住後踹回,她揮搶橫掃,再砸出千軍之勢,進出之間,更是橫貫沈晨曦的胸口、腰腹位置,招招刺人,不留餘地。

沈晨曦與妹子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。

他每次能都料到槍來之勢,趁一個破綻,旋身一避,臂如鞭、掌如刃,順槍/桿直打向沈芳芷的雙手。

沈芳芷嘿了聲,手上一旋,長/槍變短,翻過來就割斬沈晨曦的手臂,迫他回防。

傅田文見此招都讚一聲:不愧是一寸長一寸強,一寸短一寸險,在兵器上都把兵法運用到極致的周朝軒轅氏。

門外段長青等人的聲音陸續傳來,沈晨曦直接一腳把沈芳芷的槍頭踢回她腰間、帶她一旋收勢。

他快口道:“收起來吧。”

沈芳芷哼了聲:“怕什麽。”但是,依然聽話得把槍收進她昨夜編織一夜的錦囊,掛在腰間。

傅田文見沒了看頭,也想到沈晨曦果然在藏拙,連那些所謂的兄弟們都不知道他的槍法如此厲害吧?

思量著,他先回房間去拿簍子,也聽系統喵“叮”得一聲。

系統miao:“宿主,你種的東西出現了。另外,使用程序有特別說明,只能給兩個人使用,超過兩人,此物品使用無效。”

“……”這又是什麽奇葩規定?

傅田文心裏這麽想,拿出那個種出“雲南白藥氣霧劑”的罐子,打開後直接在受傷的腳踝噴了幾口,涼涼的,確實怪舒服。

“咿……不疼了!?”傅田文詫異地看著手裏同現代罐裝體一模一樣的瓶子和說明,驚異道,“……這……怎麽可能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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